每一個季度結束，對其他人來說，可能是發獎金的季節，是業績回顧的時候。 但對我來說領獎金前, 先來—場接一場的定期上演的職場續集。我們會和所有的代理商做QBR，一場接一場的攻防戰續集。
《與美女老闆的季度QBR》：又名《我們的報價，她的執念》。
今天來講講這位美女老闆的劇情。其實每一季度都會出現討價的橋段，這大概永遠不會變。
我們一坐下來，先來個形式上的問候，接下來我會報告整體的業績。不管心裡有多不爽，業績好壞都一樣要說好聽的話，像是「謝謝你的 support」、「真的很感謝你們」，然後還會送上象徵性的掌聲。
我報告完後，會輪到我的同事報告產品的 sell-out。通常在這個時間點，她會毫無懸念地開始討價還價，話題永遠離不開價格。
今天她竟然爆出：「你們可以跟競爭對手一樣價行不行？」
她不是在談判，她是在拋出一種「執念性的問句」——那種不管你怎麼答，她下次還是會再問一次的問。
她沒有砍價技巧，沒有 KPI 報表，也不需要證據，只憑一張嘴。但那嘴一張，就是整間會議室的沉默開關。至少對我們來說，是那種「一秒清醒」的魔咒。
我已經是經驗老道的業務，知道她提出來這個問題的第一分鐘就是生死關頭。所以我通常會選擇「先發制人」，當場直接用數字灌爆她。
「來來來，美女老闆，我們高在哪裡、你拿到的值在哪裡，怎樣才算便宜？我們降價，競爭對手一定也會跟著降，那我們到底要降到什麼程度才算止血？」
我不才，到現在還沒想出一個答案能讓她從此不再糾纏這個話題。
我說的不是話，是防禦結界。
但你知道的，這世界有種角色叫「技能點全加在臉皮厚上的老闆」。她的技能叫「無限問價」。
這一季我是用 ASP 成長來解題，數量雖掉，我們的 營收 還是成長。有一款產品，數量漲三倍，營收 卻漲了七倍，我現場算給她聽，她點點頭。
但我知道——下次她還是會再問。
會議開完，我踏出她辦公室的瞬間，腦袋裡總會浮現一個問號： 「老天爺真的不公平欸。這樣做生意的方式，怎麼她能這麼成功？」
她的提問從來不進步，但她的生意卻年年成長。
有時我也會想，也許老天真的有補償機制。像她這種「敢問」、「敢鬧」、「敢翻價單」的性格，說不定真的經歷過風雨，才練出來這招「開口肌」。
她不會跟你說她吃過多少苦，只會笑笑地繼續問：「誰誰誰現在賣多少，你們太貴了。」
但說真的，結果無法否認。 她的業績數字節節上升；我們的合作，也越來越穩。 她站的位置剛好，生意自動找上門；而我們，雖然偶爾懷疑人生，但最後還是會再坐回那張會議桌，準備迎接下一季的問題彈。
🎯 小結： 這世界有兩種生意人： 一種精準報價，用數字說話； 一種笑著問價，靠執念出奇蹟。
而我，就卡在中間，一邊當防禦型業務，一邊佩服她那種開口問到天荒地老的勇氣。
這就是每一季的QBR，結尾總是不變： 她問，我答，然後我出門對天吶喊： 「老天啊——到底是我不會做生意，還是她太會裝傻？」
